成人教育培訓數(shù)萬元的志愿填報課，決定未來還是制造焦慮？

當初的考研名師張雪峰，最近再次頻繁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而這一次他的身份卻是“志愿填報名師”。

2021年高考雖然已經結束，但關于高考志愿填報的“生意”卻剛剛敲響戰(zhàn)鼓。這一影響考生未來大學、專業(yè)甚至人生軌跡的“剛需”市場，也成了機構們垂涎的“肥肉”。

數(shù)萬元的志愿填報課，決定未來還是制造焦慮?

張雪峰的“出圈”最早源于考研輔導的視頻，憑借《七分鐘解讀34所985高校》，其迅速躥紅網絡。此后，其上綜藝、出書，積累了不少人氣。

然而，如果查看張雪峰最近的微博，“考研”的字樣已不太常被提及，取而代之的則是“高考志愿”。如今，張雪峰已全身心投入到高考志愿填報的工作。與網易教育、劍南春推出系列線下講座，擔任夸克高考首席志愿官等等。在抖音上，他還做起了直播帶貨。

張雪峰帶貨的內容以及微博置頂?shù)漠a品，都導向一款名為“峰學志愿”的APP。藍鯨教育查詢發(fā)現(xiàn)，該APP以張雪峰的個人IP為主，幾乎所有欄目都導向了賣課。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志愿填報服務。其中，一款名為N對一咨詢的服務，售價高達14999元。這款售價超萬元的服務，交費后也只是觀看錄播視頻，在學生高考前就要模擬志愿方案，此外還包含多項大學期間的內容，實際高考志愿填報服務只占很小一部分。

而且，張雪峰的參與度似乎并不高。在直播帶貨中工作人員稱，“前期溝通信息點需要服務老師(對接)，后期由張老師進行方案解讀和視頻連線。”暫且不說這套服務是否值14999元，在高考前多次模擬志愿方案填報，是否會影響家長和學生的正常備考?我們不得而知。

為宣傳高考志愿填報的重要性，張雪峰團隊在其宣傳視頻中通常使用“彌補高考X分”、“同分不同命”以及“畢業(yè)能進XX單位”等宣傳語。在短視頻中，張雪峰列舉了諸多案例，試圖充分說明高考報志愿的重要性。

從直播帶貨視頻來看，張雪峰的演講感染力仍然效果卓群。售價近15000元的咨詢服務產品在湖北已經售罄，在湖南也僅剩2個名額。

實際上，張雪峰團隊只是高考志愿填報服務市場的一個縮影。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我國高考志愿填報相關企業(yè)已達1529家，78%的企業(yè)成立于近三年內;其中2020年新注冊企業(yè)558家，同比增長77.1%。而今年前五個月就新注冊了301家，同比增長90.5%。

在收費上，14999元的價格甚至都算不上最夸張的。一家名為贏鼎教育的機構所提供的高考報考服務，售價高達98000元。

在宣傳上，“填錯毀一生”、“明天的職業(yè)迷茫和就業(yè)差距在志愿填報時就已經埋下伏筆”等字眼也不斷沖擊著眼球。

對家長來說，新高考改革下，取消文理分科、部分省份實施“賦分”制度，新高考地區(qū)志愿填報工作變化，家長一時間可能無法完全吃透相關的規(guī)則。關系到考生未來的學習以及人生發(fā)展，家長迫切地需要專業(yè)機構的幫助。正是由于這種所謂的“剛需”，讓很多機構看到了獲利的機會。動輒數(shù)萬元的產品價格，市場可謂魚龍混雜。

實際上，這種利用“剛需”獲利的機構，并非只存在于高考志愿填報這一個市場上。

考公、考證、留學，“剛需”皆可“暴利”？

在成人教育中，面對像高考志愿填報一樣的剛性需求，機構都在以各種方式“獲利”。

首先就是公務員考試、事業(yè)單位培訓服務。對很多面臨就業(yè)的學生而言，能夠得到一份公務員、事業(yè)單位的工作，就像給人生增添一份保障。因此，相關考試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考生參與。在這一背景下，不少培訓機構打著“保過”的名義，收取價格動輒數(shù)萬元甚至近10萬元的服務費用。

比如，在華圖教育上，“首都紅領培優(yōu)全程營A”的公考培訓售價高達74800元;“筆面尊享學”課程的售價高達49800元;連OMO類課程都在19800-32800元不等。

這種“協(xié)議班”實際上也并非能夠保證通過，而是通過所謂集訓的方式，近乎封閉式地訓練，短期提升公考應試能力。比如，價值74800元的“首都紅領培優(yōu)全程營A”課時高達123天。如果無法被順利錄取，則全額退費。對家長和學員而言，用近10萬元換取一份“鐵飯碗”，似乎并非無法接受。

與之相比，非協(xié)議班通常都在萬元以下;加上“保過”可以匹配更多課時、更高學費，機構自然可以獲得更多收益。目前，華圖力推的往往都是這類課程。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xiàn)在留學中介服務上。在留學中介機構金吉列的在線平臺上，美國留學申請服務的售價高達7.68萬元，甚至相當于部分美國公立大學一年的學費。而在產品介紹上，多數(shù)產品都明確提示“不成功則退費”。但如果選擇DIY留學申請，實際花費并不高。并且這7.68萬元并不包含申請費、簽證費、住宿費、體檢費等費用。

留學咨詢服務收費如此之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解讀院校、專業(yè)、申請、面試、簽證等環(huán)節(jié)需要耗費大量個人精力。基于此，中介機構給“保過類課程”設定的價格真的合理嗎?

與公考培訓和留學中介服務相比，考證類培訓甚至沒有“保過”承諾。比如，東奧會計在線的“全科通關套餐”售價近2萬元，“ACCA雇主直通車”售價高達26600元。憑借“保就業(yè)”等相關字眼，價格卻可高出普通課程數(shù)倍。

與公考不同的是，相關考證培訓并沒有承諾“保過”，只是在更高價位的套餐上提供“保就業(yè)服務”。如果考生無法通過，官方并沒有明確給出相關退款協(xié)議或服務年限。

而從黑貓投訴平臺來看，的確存在考試不過的情況，但該課程的有效期也是有限的。這種情況下，考生往往花費了錢財卻無法得到匹配的收獲。

無論是高考志愿填報還是考公、留學、考證等，在這些相對需要培訓機構和中介機構的領域，高價產品屢見不鮮。對有剛需的消費者而言，很難厘定此類定價是否合理。而這種難以明確衡量的利弊，就成了機構獲利的“灰色地帶”。(一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