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以燃效新規促電動化 車企合規成本大幅提升

近日，美國政府公布了最新的燃油經濟性標準法規，較去年8月的提案更為嚴格。美國交通部旗下的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表示，新標準要求2024年款和2025年款的乘用車及輕型卡車的燃油經濟性每年提高8%，2026年提高10%。按照這一標準，2026年美國新車平均燃油經濟性將達到49英里/加侖(約合百公里油耗4.8升)。與此同時，NHTSA宣布恢復對燃油經濟性不達標的車型處以超高罰款的規定。

NHTSA認為，新標準將“加強美國的能源獨立性，有助于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同時在汽車行業轉向電動化之際，推動汽車制造商進一步提高燃油車的燃油效率。

燃油經濟性標準再收緊

從奧巴馬時代到特朗普時代再到拜登時代，美國新車平均燃油經濟性標準可以說是經歷了一個嚴格、寬松、再嚴格的過程。

在拜登就任美國總統的第1個月，就下令對汽車燃油經濟性標準和溫室氣體排放法規進行重新審查，因為特朗普執政時期放寬了美國新車燃油經濟性標準，比奧巴馬時期寬松很多。拜登上臺后，環保支持者要求重新“撥亂反正”。

最早奧巴馬政府的規定是，汽車制造商必須將新車平均燃油經濟性每年提高5%。特朗普上臺后，取消了奧巴馬時期的規定，并設定了新規則，即車企每年須將新車平均燃油經濟性提高1.5%。從5%到1.5%，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倒退。特朗普還試圖取消美國環保先鋒加州自行制定燃油經濟性標準的特別權力，因此引發了聯邦政府與以加州為代表的地方政府的訴訟。各大車企也在聯邦標準與加州標準之間徘徊不定，各自站隊。

直至拜登上臺后，高舉環保大旗，幾乎是在入主白宮的第一時間，拜登就兌現了競選時的諾言，簽署行政命令讓美國重返《巴黎協定》。為了扭轉特朗普政府在氣候變化問題上不作為甚至開倒車的情況，拜登一上臺便“火力全開”，制定了比奧巴馬時代更為系統、全面的應對氣候變化的政策措施體系，包括發布一系列應對氣候變化的行政令，并在白宮和民間倡導設立一系列相關的新機構和職位等。

涉及到汽車燃油經濟性標準，拜登首先促成了聯邦政府與加州的和解，不再阻止加州自行制定排放標準，并重新審核特朗普時代制定的輕型車燃油經濟性標準。去年8月，NHTSA給出一項提案，要求與特朗普時代設定的標準相比，2024～2026年款的新車平均燃油經濟性每年提高8%，2026年整個行業達到48英里/加侖。由此看來，白宮進一步收緊了標準，要求2024年款和2025年款車型的燃油經濟性分別提高8%，2026年提高10%且達到49英里/加侖。一名白宮高級官員表示，迄今為止新標準是歷屆政府燃效提升幅度要求最高的。

NHTSA還表示，與繼續執行特朗普時代的標準相比，到2050年，新標準將使美國汽油消耗量累計減少2200多億加侖。同時，到2030年，新車的燃油成本將累計減少約1920億美元。該機構預計，新標準將使得2029年款車型的平均成本增加1087美元，但使用期內平均燃油成本將減少1387美元。

“汽車制造商將被要求生產更節油的轎車、小型貨車、SUV和皮卡，提高燃油經濟性將給全美司機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美國交通部長皮特·布蒂吉格表示。據了解，美國政府下一步還將制定2027年及以后的燃油經濟性法規。

驅動行業電動化轉型

白宮認為，汽車制造商正大力投資更高效的燃油車和電動汽車，因此他們將能夠滿足更嚴格的標準。拜登政府提升新車燃油經濟性標準，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推進美國汽車行業的電動化進程。另外，去年年底，美國環保署發布了最終版的2023～2026年溫室氣體排放標準，同樣對減排提出了更嚴格的要求。要想滿足標準，加快電動化布局是必由之路。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特朗普政府放寬了燃油經濟性和排放標準，看似對車企有利，但很多車企并不領情，因為這種做法與全球汽車產業電動化和減排的趨勢相背離，再加上美國聯邦標準與加州標準的沖突也讓車企很為難，因此在特朗普當政時期就有不少車企支持加州，例如大眾集團、寶馬、福特、本田等。

拜登上臺后，旗幟鮮明地提出一系列應對氣候變化的措施，包括推進綠色發電和交通領域的電動化，到2050年實現凈零排放等。這就消除了政策方面的不確定性，為各大車企指明了發展方向。電動化方面，拜登去年8月簽署了一份行政命令，提出到2030年，零排放汽車將占美國乘用車和輕卡新車銷量的50%。拜登所說的“零排放汽車”，包括純電動車、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和燃料電池車。這一目標得到通用汽車、福特、Stellantis、現代、豐田等美國及海外主流車企的普遍支持。

在監管層面，收緊后的燃油經濟性標準和排放標準，成為美國汽車行業加快向電動化轉型的“雙保險”。“福特贊賞NHTSA在加強燃油經濟性標準和建立一致性標準方面所做的努力，此舉有助于加快國家向零排放未來交通的過渡。福特將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與氣候變化做斗爭，并確保零部件供應，提升電動汽車產量，引領電動汽車革命。到2026年，我們將在汽車電動化領域投資500億美元，并到2050年根據《巴黎協定》實現全球碳中和。NHTSA的新標準將是汽車業實現目標的重要一步。”福特首席政策官史蒂文·克羅利表示。

除了福特外，通用、大眾集團等多家車企也在美加快了電動汽車投放步伐。就在今年3月下旬，大眾集團宣布了一項71億美元的北美投資計劃，以加緊搶占北美電動汽車市場。預計到2030年，大眾集團在美國銷售的汽車中有55%將是電動汽車，屆時大眾、奧迪、保時捷、賓利和蘭博基尼等品牌將在美國共計推出超過25款純電動車型。

此外，美國汽車行業組織——汽車創新聯盟(AAI)首席執行官約翰·博澤拉指出，汽車行業向電動化過渡，所需要的不僅僅是更加嚴格的燃效標準和排放標準，還需要全面的政策支持，包括充電設施、綠色能源等領域。

車企合規成本大幅提升

除了標準收緊之外，如果車企不能滿足標準，相應的懲罰力度也在加大。NHTSA近日恢復了對未達標車企處以更高罰款的規定，這對于一直通過出售碳積分賺取大額收益的特斯拉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其他車企可能面臨巨大的合規成本。

據了解，2015年奧巴馬在任期間，美國國會要求加大對燃油經濟性未達標車輛的民事處罰力度。作為回應，NHTSA提議將未達標車型每0.1英里/加侖差額的罰款額從5.5美元提升至14美元。2016年NHTSA正式發布罰款“漲價”公告，并計劃自2019年款車型開始生效。這一規定引發了大多數車企的抗議，因為其可能會使行業合規成本每年增加10億美元以上。主要車企中，只有特斯拉明確表態支持，因為其可以借此向其他車企高價售賣碳積分。特朗普政府在任期內將其生效年份推遲到了2022年。去年拜登上臺后，就開始考慮撤回特朗普政府的決定，而特斯拉也一直建議政府恢復罰款標準。從此次NHTSA的最終文件來看，NHTSA不僅決定恢復此前“漲價”的罰款規定，還進一步提高了對于2022年款車型的罰款力度。

根據新規，對于2019～2021年款車型，每0.1英里/加侖的罰款額從5.5美元上漲至14美元，再乘以未達標的汽車銷量;對于2022年款車型，罰款額上漲至15美元。這對于特斯拉以外的主流車企而言，都是一個較大的挑戰，但無疑會使各大車企更加堅定電動化轉型的決心，并加快電動汽車投放步伐。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NHTSA發布更嚴格的燃油經濟性標準及罰款規定，正值美國油價高企之際，主要原因之一是俄烏沖突及通脹加劇導致美國石油供應量減少。另外，今年3月，拜登發布了針對俄羅斯的能源禁令，將禁止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石油、液化天然氣和煤炭，而最后交易期限是4月22日。在此期間，美國購買的俄羅斯原油量出現激增。

顯然，美國政府有意通過提升汽車燃油經濟性來實現節能減排，降低對進口石油的依賴，從而保障國家能源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