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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檔最惡的懸疑片,全員“病態”

2023-07-29 15:23:20來源:ZAKER財經  

"《惡世之子》里的世界秩序是混亂的,和人性是反著來的。如果要深挖什么是人性,我會把它描繪成阿爾卑斯山山頂的一座小木屋,一個小孫女和爺爺在那很悠然自得、平和地生活著,這是我認為的人性。"

作者 | 王中中


【資料圖】

編輯 | 西西

題圖 | 《惡世之子》

美國媒體網站 Insider 有個新整活,在一期采訪視頻里,他們邀請了真正的罪犯和犯罪調查人員,來給我們耳熟能詳的影視劇中的犯罪情節打分。

前有扒手大師對《殺死伊芙》中的扒竊技術進行分析,后有曾經的黑手黨家族成員銳評《教父》中的槍戰鏡頭過于 " 好萊塢大片 ",正常人才不會高舉機關槍一通亂掃。

( 圖 /insider )

時至今日,懸疑犯罪類型片依然能憑借高超人氣常駐各大檔期票房冠軍,當我們再次討論傳統的、非典型的懸疑犯罪電影時,未曾探討過的切入點和角度才是更適合當下觀眾的正確打開方式。

阿根廷知名導演達米安 · 斯茲弗隆執導的《惡世之子》,正是一部不同于傳統懸疑推理動作片的新作品,將關注的目光更深層次地投向社會和人性的探討。

斯茲弗隆上一部作品《荒蠻故事》,常年站穩在豆瓣電影 top 250 行列,由 6 個獨立的暴力復仇卻又處處滿綴黑色幽默的小故事構成。喜愛它的豆瓣網友稱其為 " 始于荒誕,止于更荒誕 "。

( 圖 /《荒蠻故事》)

《荒蠻故事》的復仇爽片式劇本同樣在現實中吃香,它不僅是達米安 · 斯茲弗隆最毋庸置疑的代表作,也是阿根廷電影歷史上最成功的本土電影,還獲得了第 87 屆奧斯卡最佳外語電影提名,從此將導演帶到了好萊塢的大舞臺上。

在今年北影節的《惡世之子》映后交流會上,導演達米安 · 斯茲弗隆表示他個人非常相信 " 因果循環 "。《荒蠻故事》種下的 " 因 ",讓斯茲弗隆開始創作他的首部好萊塢長片《惡世之子》。

花了 10 年時間,這顆果實終于在這個夏天擺在了各大院線的貨架上。

(圖 /《惡世之子》)

《荒蠻故事》是因,《惡世之子》是果,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循環何時來臨。2023 年春末的 4 月,達米安 · 斯茲弗隆從阿根廷出發乘坐了 13 個小時的國際長途航班,跨越大半個地球來到中國,或許這就是一個新循環開啟的信號。

以下是我們和導演達米安 · 斯茲弗隆的對談。

(圖 / 受訪者提供)

新周刊:距離上一部電影《荒蠻故事》上映已經將近 10 年,為什么花費了這么漫長的時間?從籌備《惡世之子》到最終上映,都經歷了些什么?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當時《荒蠻故事》在 2014 年戛納電影節首映后,在國際范圍都受到了廣泛關注和較好的反響,阿根廷電影協會也非常支持我在世界各地為電影做宣傳,所以這部電影激起的 " 波瀾 " 在比較長的時間后才逐漸平息。

之后經朋友介紹,我在柏林執導了一部歌劇,在德國開始了新的嘗試。其實除了工作,我也有很多家務事要忙,比如陪我的兩個女兒、不停搬家和適應新的環境。我不認為每年都出新片的導演才是好導演,也不會被所謂 " 多產 " 的壓力困擾。

《惡世之子》的拍攝大概是 2020 年啟動的,但是剛拍攝不久就趕上了全球疫情,頗有一番曲折,所以直到今年才得以和大家見面。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作為你執導的第一部英語長片,和以往作品相比有什么不同?有什么需要克服的難點?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首先是大環境不同,眾所周知娛樂業在美國是僅次于軍工產業的市場規模第二大的產業,所以商業利益和預算是美國制片方優先考慮的,劇情、美學這些創作方面的事,則被放到一個相對次要的位置。

也是因為利益第一,在創作氛圍方面,我作為一個來自外國的導演,會有這樣的感覺:在阿根廷拍電影就像和 20 個知心朋友一起工作,在美國拍電影則是與上百個 " 敵人 " 周旋博弈。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女主給人的感覺很像是《沉默的羔羊》中的克拉麗絲,這算是一種致敬嗎?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確實,有觀眾可能會發現這部影片和《沉默的羔羊》《七宗罪》等經典懸疑片有相似之處,但我沒有故意想去把它作為一個致敬。這些影片的共同之處,就是它們都是一個年輕的女警察和刑警前輩的故事,但比起女主角的成長,我更想探討一組、多組的人物組合關系,他們對故事產生的影響。這部片子的主角不是單獨的個人,而是一組人物關系。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作為懸疑片中常見的標配主角——菜鳥偵探,《惡世之子》的女主反而沒有作為 " 新星 " 的熱血自信。她厭世、社恐、飽受心理困擾,甚至很 " 喪 ",女主的人設故事是怎么來的?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其實女主的設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個人經歷,我和她一樣都是一個敏感脆弱的人,會和周圍的人與環境作抗爭。

我剛才說這部電影的主角應該是一組人物關系,我想延伸講述的一個點是,比如我們看《死亡詩社》,我們第一反應是羅賓 · 威廉姆斯飾演的老師,但真正的主角是這對師生的關系、他們的成長陪伴、他們是如何發現自己的這個過程。

《惡世之子》強調體現的也是這樣的一組關系,人們在彼此情感上的支撐幫助,往往要大于我們的階層劃分。正是如此,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才是我們的故事真正的主角。

(圖 /《死亡詩社》)

新周刊:電影開篇是一場發生在新年前夜的大規模槍擊案,這種極具視覺沖擊力的創作靈感的來源是什么?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我的創作靈感它不是文字,它是一個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情景畫面:像火山爆發一樣突然發生,人們在慶祝當中不自覺地遭遇了襲擊。這場襲擊它就像一股力量,蠻橫地打破了世界正常運行的邏輯,把歡快的慶祝變成了哭泣和悲傷。

在我想象當中這也是一股對抗壓迫的力量,當一個人被逼到無路可走,他才會選擇以一場這樣的襲擊去反抗。其實電影后續包括主角在內的其他角色,都是沿著這條主線而誕生,去完善這個故事。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談到視覺沖擊,電影中有不少 "180 度倒轉 " 的鏡頭,這種特殊的視覺呈現想表達的是什么?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與其說這些倒轉鏡頭來自我的思想,它更像是我的一種 " 直覺 "。就像不能問一個畫家為什么要以這種筆法來作畫,因為我正是通過這些畫面去表達一種感覺。

而我的感覺是,《惡世之子》里的世界秩序是混亂的,和人性是反著來的。如果要深挖什么是人性,我會把它描繪成阿爾卑斯山山頂的一座小木屋,一個小孫女和爺爺在那很悠然自得、平和地生活著,這是我認為的人性。

現在是什么樣的一個世界?早上起來我們被鬧鐘吵醒,然后我們去上班,在生產線上流水線式地作業、生產東西,然后再去消費這些東西。在我看來這是和人性倒著來的一個邏輯,這種逆人性造成了世界上至少 90% 的麻煩和問題。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故事中每個角色都或多或少帶病在身,包括整座城市似乎也是 " 病 " 了,導演是怎么看待、解釋這種 " 病態 " 的?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這種 " 病態 " 更多是我對個人經歷與生活的一種思考,而電影呈現出來的可能正是我思考的結果。

很多時候,比如你去醫院一趟就是在經歷一場生死離別,然后你打車離開,在車上打開廣播、收音機,聽著、看著廣播里、大樓外愚蠢的廣告,會不會覺得這個世界的 " 病 " 比醫院里的更嚴重?

回歸到電影本身,男主角蘭馬克作為聯邦調查局長官,同時還是一個心臟病患者,這本來就自帶強烈的矛盾性。作為心臟病患者,他最不合適、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情緒大起大落或者經常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但是他卻是 FBI 的首席探員,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高壓情緒打交道。這也是一種 " 病態 ",我們可以這樣去理解。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那如果要 " 治病 ",從創傷中走出來,主角們都作出了怎樣的努力和行動?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我們可以聚焦在電影的最后一個場景,女主角簽字接受了上級機構的 " 補償 ",這是一個苦樂參半的結局。

這個有輸有贏、有得有失的結局當然是痛苦的,如果想繼續伸張正義,只會和這個充斥著辦公室政治的腐敗系統背道而馳,但這個官僚機構有著她想要的位置,她還是認為體制是可以變好的。如果要實現從系統內部打擊犯罪,女主角只能接受這個選擇,就像開啟了一個新的循環。

這種循環、這個體制是有必要存在的。我們不是要摧毀這個體制,是要改變這個體制,就像男女主角一樣去平衡方力量。人類社會的歷史也是一個循環,會有壓迫的時候,也會有解放的時刻,通過某個關鍵事件的爆發,主角從而實現了個人的成長、超越自我。

這是一個平衡而現實的結局,對我來說是一種悲傷的樂觀主義,但我們依然必須盡自己所能讓世界變得更好。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在《惡世之子》中,光線是非常重要的構成元素。狙擊槍瞄準時的紅點、綠色的鐳射燈激光、兇手討厭的 " 把星星都擋住了 " 的城市光污染……在設置這些細節時,都經過怎樣的考量?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這些故事要從我的生活出發。我父親很喜歡看星星,所以我從小就非常喜歡看星星。我們倆一起觀星的時候,他總是會回答我的 " 十萬個為什么 ",給我講故事。現在我也是住在市郊,從家里邊就能比較清楚地看到星星。

但隨著時間推移,我們會發現我們正在遠離星星,遠離了這種比地球歷史更久遠的智慧。而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不光是離開了星空,其實遠離了很多東西,我們遠離了沙灘、森林、草原……

從整體上講,我們安居在房子里,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堆現代化的工業制品,無論是塑料的還是木制的。我們在一個沒有自然光、自然通風的環境下度過一天,當然從個人角度而言,我們是在做我們喜歡的工作、過我們喜歡的生活。

但對于人類來說,為了達到現代文明的高度,其實我們付出了很高昂的代價。

在電影里通過兇手這個角度,我們能夠看到的,其實也是我們需要思考的。

(圖 /《惡世之子》)

新周刊:《惡世之子》作為一部非常規犯罪懸疑片,它想要探討的主題是什么?

達米安 · 斯茲弗隆 :在我寫劇本的時候,有一個情節很觸動我。兇手的母親說她最后一次看到兒子,是在新冠暴發初期。可以想象一下,人類社會像是一個運轉非常快的蟻群,但是疫情來了,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家里無法走動,這個世界就像停止運動一樣。厭惡社群生活的兇手覺得他的 " 快樂 " 終于回來了,所以他才選擇去探望母親,重新拾起與人的連接。

某種程度上,我和兇手的感受是一樣的。在疫情初期,雖然大家都很恐慌,但我突然開始聽到原來我聽不到的鳥兒的鳴叫聲,我能夠看到老鷹在街區、屋頂盤旋,這些東西都是很美妙的。

回歸到我們所說的 " 犯罪 ",其實只有一小部分人是所謂的 " 人之初,性本惡 " 的窮兇極惡之徒,很多時候人們所犯的罪,大部分更多是社會的寫照。

回歸自然是不是我們影片探討的主題之一,我覺得是。除了這點之外,back to the nature,本質是 back to the human nature,回歸人性。人性是什么,是我們享受和自然親密接觸的狀態。

(圖 /《惡世之子》)

校對:黃思韻,運營:鹿子芮,排版:熊梓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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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hnmd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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