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俄制裁升級 “禁用SWIFT”成制裁俄羅斯金融“殺手锏”

俄烏沖突持續升級，再次蔓延至金融領域。根據央視新聞客戶端消息，2月27日，美國、歐盟等發表共同聲明，宣布禁止俄羅斯部分主要銀行使用SWIFT系統。而這一舉措也被認為是丟向俄羅斯的“金融核彈”，是美國、歐盟等經濟體制裁俄羅斯金融的“殺手锏”。

什么是SWIFT系統

2月27日，美國、歐盟、英國和加拿大發布對俄制裁聯合聲明：將選定的俄羅斯銀行從SWIFT系統中移出;承諾對俄羅斯央行的外匯儲備實施制裁。此外，制裁措施中還提到了將限制俄羅斯富人的黃金護照，承諾對更多俄羅斯官員實施制裁等。而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也表示加入美國等國的隊伍，禁止俄羅斯幾家主要銀行使用SWIFT系統。

從相關聲明的具體內容來看，具體的制裁舉措將在未來幾天陸續開始實施。消息一出，這一制裁計劃對于金融市場的沖擊也引起了市場人士的注意。關于“此次制裁之下，周一金融市場開市將會迎來怎樣的動蕩”的討論再度火熱。

所謂SWIFT系統，全稱是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支付系統，由成立于1973年的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負責管理，總部設在比利時，主要為全球的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企業提供安全的金融信息傳輸服務。

在過去近50年的歲月里，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已經打造出全球最安全、最便捷和最重要的跨境支付系統，分支機構遍布全球，業務覆蓋了幾乎所有的金融中心，全世界幾乎所有的重要金融機構都是該系統的成員。目前，SWIFT系統擁有約1.1萬成員，其中就包括近300家俄羅斯銀行。

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特聘研究員任濤進一步向北京商報記者介紹稱，SWIFT系統本身是全球性質的金融基礎設施，不為客戶持有基金或管理賬戶，只是提供信息傳遞服務，相當于連接了全球金融體系之間的跨境交易，以助力國際貿易和商業活動。作為一個關鍵信息服務的提供商，其具備全球系統重要性的典型特征，SWIFT系統也會受到十國集團中央銀行的合作監督。

俄財政收入“受傷”

盡管是作為中立的公用事業機構，但SWIFT是根據比利時法律運作。在歐盟做出相關制裁的規定后，SWIFT也要遵守執行。此前，美國就曾經通過SWIFT系統，對伊朗進行經濟打擊，使得伊朗的石油出口貿易遭遇重創。

根據國泰君安證券研報，SWIFT系統配合紐約清算所銀行同業支付系統(即“CHIPS”)，前者負責發出指令和記錄信息，后者主要負責大額資金的轉賬和清算，處理著全球95%以上的跨境美元交易的清算。

簡單來說，通常情況下，不同國家的銀行進行跨境轉賬，都需要通過SWIFT系統進行。SWIFT也是目前國際上傳遞金融信息的一個主要渠道。這也意味著SWIFT系統實際上控制了全球大部分的國際貿易，被禁用這一系統后，就無法使用美元進行貿易結算，只能通過本國貨幣或者是和其他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的國家進行貿易。

據央視新聞報道，近300家俄羅斯銀行被移除出這一系統后，占俄羅斯財政總收入40%以上的石油和天然氣出口收益將被切斷。俄羅斯的經濟會立即受到重大影響，包括本國貨幣大幅波動以及大量資本的外逃。

早在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期間，歐美便曾以禁用SWIFT系統對俄羅斯進行過威脅。俄羅斯前財政部長Alexei Kudrin也曾預測，SWIFT制裁可能導致俄羅斯當年GDP萎縮5%。

“俄羅斯受到最明顯的沖擊便是阻礙俄與全球其他經濟體之間的資金往來與貿易往來。雖然并非俄羅斯全部金融機構均被剔除SWIFT體系，其仍然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進行跨境資金支付清算，但便利度與適用性無疑會大打折扣，預計將會導致俄羅斯的跨境支付與貿易出現一定程度的萎縮，并進一步影響俄羅斯及相關經濟體的經濟基本面。”任濤指出。同時，對俄羅斯外匯儲備的制裁一定程度上也可能會導致俄羅斯貨幣出現一定程度的貶值。

中信建投研究所黃文濤團隊則表示，禁用SWIFT系統將阻斷俄羅斯與國際金融機構間交易信息收發，極大增強對俄制裁效果。盡管仍可以通過電子郵件或傳真聯系匯款信息，但安全性不完善，大量數據需要人工交換，作為支付信息的傳輸路徑極為脆弱。盡管資金流并未被切斷，交易仍將面臨毀滅性打擊。

替代方案效果有限

制裁壓頂，俄羅斯該如何應對引發了諸多探討。

事實上，在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爆發，俄羅斯受到經濟制裁后就開始通過建設自有的跨境支付網絡支付系統SPFS來取代SWIFT系統。同時，中國在2015年推出人民幣跨境銀行間支付系統(即“CIPS”)，近年來也在迅速發展。

不過，對于使用這兩項系統能否幫助俄羅斯彌補SWIFT系統的“缺位”，不少分析人士均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效果有限”。其中，俄羅斯SPFS系統當前參與較多的還是俄羅斯國內機構，中國CIPS在國際信息收發方面也難以擺脫對SWIFT系統的依賴，替代方案效果有限。

與此前面臨SWIFT系統制裁的伊朗、朝鮮等國家不同的是，俄羅斯的經濟體量在全球范圍內具備更高影響力。俄羅斯是歐盟原油、天然氣和固體燃料的主要供應國，長期占據賣方市場。如果本輪對俄羅斯的制裁長期持續，不排除“買家”通過繞道建設非美元貿易交易渠道，來尋求俄羅斯能源進口。

這意味著，禁止俄羅斯使用SWIFT系統不僅可能會對俄羅斯產生沖擊，還可能會影響美元的霸權地位，因此也被認為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制裁之下，“去美元化”的市場交易如果順利進行，則將對美元的霸權地位形成沖擊。

那么CIPS是否會受到影響?在任濤看來，減弱SWIFT系統制裁沖擊的根本在于降低對美元、歐元結算體系的依賴，短期看還很難，因此剔除SWIFT系統的沖擊和威力均值得關注，可能會因俄方與西方經濟體之間的博弈變化導致影響程度有所不同。這一事件對于中國的直接影響有限，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俄羅斯對中國的依賴性。中俄兩國之間的跨境結算體系等金融基礎設施可能會進行連接，以更好實現互聯互通，有助于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黃文濤團隊表示，“對俄禁用SWIFT可能導致我國銀行與俄金融機構間支付清算產生障礙，影響中俄進出口貿易，國際能源價格上漲亦可能對國內造成波動。但我國與俄羅斯在冬奧期間達成15項合作協議，將穩定我國能源供應，并為人民幣跨境支付創造新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