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收購推特：是捍衛自由還是操縱言論？

【TechWeb】在經歷了兩周的“斗爭”后，當地時間4月25日，社交巨頭推特終被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收入囊中，他將以每股54.20美元的價格，總計約440億美元的現金全資收購推特——一個他多年以來坐收漁翁之利及塑造公眾形象的平臺。

馬斯克在聲明中稱：“言論自由是民主正常運轉的基石，自己的核心愿景就是讓推特成為一個極具包容性的‘言論自由角斗場’。”一直以來，馬斯克都將自己標榜為一名絕對的言論自由者，不過外媒評論者毫不留情地指出，他所探討的所謂言論自由，只適用于他自己以及其粉絲。Reddit前CEO黃易山也曾表示，馬斯克沒有完全理解內容審核和執行互聯網言論自由所面臨的挑戰。

那馬斯克到底理解嗎？

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沒有自由

據外媒報道稱，馬斯克的員工們可是一點也沒有言論自由權。當被解雇時，公司要求他們簽署含有無終止日期“禁言”條款的離職協議，迫使其同意不發表任何損害公司及公司產品、高管、雇員、股東及代理人利益的言論，且需對此協議保密。

此外，特斯拉還一直遭受員工的各種指控，稱其涉及種族主義、性別歧視和其他形式的騷擾、以及惡劣的工作環境問題。

本月早些時候，加州一家監管機構起訴特斯拉，因其黑人員工受到種族主義騷擾，在弗雷蒙工廠中被分配到最辛苦的崗位。特斯拉對此回應稱監管受到了誤導。去年12月，更是爆出重大性騷擾丑聞，多名女性受害人在加利福尼亞州一家地方法院對特斯拉提起訴訟，表示在工作期間遭受到性騷擾，有人向上投訴非但沒有結果，還遭到了不同形式的“打擊報復”。

除了員工，馬斯克還曾多次試圖控制記者和分析師對其企業、產品和本人的言論。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2018年的一次財報電話會議上，在被問及到公司的資金問題時，馬斯克立馬打斷這位分析師的發言，稱其為“無聊、愚蠢的問題”；當有專欄作家發表了對特斯拉不利的言論后，公司甚至不再邀請那家媒體參加活動；也有媒體人員爆料稱，特斯拉還要求記者在發布新聞之前簽署保密協議或事先給公司審閱，獲批后才能發布。

對于自己的客戶，特斯拉也有類似的霸王條款，要求客戶對FSD Beta測試保密，控制對其不利的言論流出，不得在社交平臺上，例如Facebook、 Instagram、 Reddit、 TikTok、 Snapchat 和 YouTube 分享 FSD Beta 使用信息，不過消費者對此似乎并不買賬，公司后來解除了這一條款，但還是引起了聯邦汽車安全管理局(NHTSA)的調查。甚至有網友表示，當博客作者發布不利于特斯拉的言論后，公司取消了他的購車訂單。

自由的兩面

在讓別人閉嘴的同時，馬斯克行使了充分的言論自由權利。他的個人推特認證賬號擁有8000多萬關注者，目前已經發布近2萬條推文。如此強大的受眾群體和個人影響力，意味著一條推文就能引起千億市值的波動。

讓人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去年他對加密貨幣市場的攪動。曾輕輕松松就在一月內讓狗狗幣升值了500%以上，半年內價格上漲超11000%。他改一次推特簡介，比特幣當日漲20%；發推文暗示自己已拋售比特幣后，半個月內比特幣從5.9萬美元跌至低點30681美元。

他對其“腦殘粉”的號召力也能最直觀說明這點，除了經常在推特發起各種決策投票之外，更是達到“說什么粉絲就做什么”的地步。此前他曾號召粉絲們在維基百科上編輯他的個人簡介，要他們刪掉“投資者”這一身份，隨即大批粉絲聽命，立馬照做。

在如此大的影響力和破壞力之下，常人會更謹言慎行，但馬斯克偏偏反其道而行。只是這也沒少給他惹來麻煩。

2018年，馬斯克在推特上發布多條“私有化特斯拉”的推文，并稱資金已經到位。消息一出，特斯拉股價飛漲。隨后SEC對此事展開調查，SEC認為馬斯克用于私有化特斯拉的資金來源不明，涉嫌哄抬股價。

見此，半個月后馬斯克宣布放棄，特斯拉股價也應聲大跌。這些推文對公司股價和股東權益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

因此馬斯克收到SEC的民事指控及2000萬美元罰款，這項指控最終通過達成和解協議解決，馬斯克被迫辭去了特斯拉董事長職位，繼續保留CEO職位，同意日后再發推特前要經過公司內部的律師預先審核。

但日后證明，他并沒有照做，并一直堅守言論自由是基礎的觀點。

2018年，馬斯克發了一條疑似威脅特斯拉員工組建工會的推文：“沒有什么能阻止他們投票成立工會，但是為什么要為此白白放棄股票期權并還要交工會會費呢？”該推文后被監管機構勒令刪除。

別把自己太當人

像馬斯克收購社交媒體媒介的行為也并不少見。商業大亨都需要利用媒體、媒介來當做傳聲筒，控制輿論，而像馬斯克這樣的商業巨頭往往也喜歡將手伸向媒體，追求在輿論上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早在2013年，亞馬遜創始人貝佐斯就以2.5億個人資金買下《華盛頓郵報》；同年，波士頓紅襪棒球隊老板約翰 · 亨利以7000萬美元收購了《波士頓環球報》。2018年，Salesforce CEO 馬克 · 貝尼奧夫收購了《時代》雜志等等。但不同的是，推特的全球影響力遠遠超過此前任何報刊媒體。

馬斯克在收購聲明中表示，此番收購推特的最重要目的，就是希望在這個平臺上保護言論自由。盡管他將自己的意圖表現的多么偉大，但國外媒體或網友們似乎并不買他的帳，紛紛指出他的虛偽。

推特CEO帕拉格?阿格拉瓦爾(Parag Agrawal)周一也對員工表示，馬斯克完成推特私有化交易后，公司的未來之路仍不確定。

無論馬斯克的真正意圖是什么，可以確定的是，生意人不做虧本的生意，所謂的“言論自由”也只掌控在少數人手中。就比如，馬斯克也是按照自己的定義標準去改造推特。

另一方面，目前馬斯克本人對言論自由的定義還十分模糊。從種種劣跡斑斑的過往來看，更有一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姿態，其目的歸根結底就是要讓全球最大的社交媒體平臺為自己更好的服務，倒也不必把自己說的那么偉大。